“我本以为这算是良策,但此日所见,默啜谨慎周全,未必能中此浮浅之计啊!”
“计无谓深浅,所谋在乎人欲。若生人俱得慎守不失,又何必仰之教化?何况,此日默啜轻使狼骑上阵,抛洒尸骨为之诱势,可知贼心不一。默啜新立未久,不能从严、怀德御众,所以不惜不卒禄所遗肱骨。此夜贼必尽欢,袭则必功!”
娄师德讲到这里,脸上不再是田间老农的淳朴模样,而是泛起威严笃定:“贼军性习离合,不惯守坚。一旦夜叩关门、躁闹城外,则必情急奔野,诸城可复,或能更收夜杀溃众之利!”
眼见刺史神情仍有几分犹豫,娄师德又继续说道:“默啜不过狡黠之贼,惯于窃机偷势,绝非坚韧之主。或得颉利之恶,未有颉利之势,一旦吓(he)之,必生摇摆之念,绝无死战之心。
雍王殿下英武少壮,区区几百之众,敢逆势除贼、力挽国运,岂容默啜猖獗于王国之内!长安纵有乱情,无阻雍王用兵,援军必不久及至!卑职与府君并河谷将士,或安境功臣,或失土罪孽,俱府君一念之间!”
冯敬禹听到这话,也终于握起拳头重重一挥:“退则难守,进或壮功,无非一死,更复何惧!战!”
他之所以意志消沉,除了因为此前失城之罪,也是因为心知长安新经动乱,即便得讯未必能及时派出援军策应原州。但娄师德的话给了他信心,只盼雍王仍能壮志如故,不要辜负他与河谷将士们的一腔报国热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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