电话那头的人,好像在吃着什么东西,发出“嘎吱嘎吱”的清脆声音。
他听到有东西被甩飞了,关门声响起了,她气喘吁吁地拦下一辆出租车后,呼吸不稳地问他,
“地址在哪儿。”时,
一种酸涩感蔓延心头,
他干涩说道:“圣西医院,住院部三楼126房。”
女孩儿平稳了呼吸,报出地址,对着电话那头的自己说,
“明琅,不要急。”
“都是小事儿,我会帮你的。”
“你不要怕。”
“不要怕。”
她一次一次地重复着不要害怕,
他竭力稳住,让自己冷静的心终于升起了一丝倦意。
医生说,“我可以先把药给你打上,明天之前你把钱缴清就好了。”
他干涩的,像是提线木偶一样,挂起笑容,麻木着说:“谢谢医生。”
等着医生离开后,他站在原地没有动,
他挺着僵直的背,可手里的电话一直不敢挂。
他现在很乱,他如溺水的人,抓着救命稻草不敢放。
电话那头的声音,是他能够抓住的,保持自己镇定地,让自己能够思考着的存在。
相依为命陪伴着自己的只有奶奶,
他想象不出失去后是什么后果,
他送奶奶来医院的时候,总是在懊悔,要是他再多做一点零工兼职就好了,周末可以压缩一些时间,他完全可以多干点活,
他还年轻,他能吃得消
或者,打不了零工,那平时他再省一点就好了。
明琅捏着电话,眼睛发红,背后是打着点滴昏睡着的奶奶,
他望着漫长的黑夜,明琅没有哭泣,可比哭泣了更难受的心涩想着:
他一年要什么两双新鞋子,要什么新衣服,要什么对自己好呢?
不要这些新的衣服,新的东西,这一年又一年不还是该怎么过,就怎么过了?
他能死吗?
他不会。
他就不该信奶奶的话,买那些新的东西。
他要是把那些钱都省了下来,也不会是现在这种窘迫的连钱都交不出的境地。
三千块钱,只要愿意,总能够省得出来的。
又或者说,如果今天在教室里写作业再写的快一点,赶上了早一辆的公家车,
是不是,是不是……
是不是奶奶就不会摔伤了呢?
他卷翘地睫毛不知道是泪还是雨水,啪嗒掉在脸上了,
他也认不清。
紧赶慢赶的,他看到了漫长的黑夜里出现了一抹白,刺破了昏沉的夜晚,冷硬麻木的心,
他缓缓地眨动眼睛,直勾勾盯着她。
她头发凌乱,眼神明润又张扬,神色焦急地四处看着,
“原来你在这儿!”
她脸上是疾跑出来的红,看到他后又喘匀了气,
她说:
“别急,走,姐姐帮你缴费。”
她拍了拍他的肩膀,他沉默着,不说话,带人进入缴费的地方。
等缴清了钱,他压着喘不过的气,终于松了一点,
他打量着她,又不太敢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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