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)第三百八十章 旧事_小道姑,殿下他看上你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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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舞之衣,皆乃是抄家流放的官员家眷。”

  手指微停,书页刚好又停在一页,封宬目光随意瞥过其中圈出的几行字上。

  又随手一翻。

  继而说道,“崔玉生其父,本是右仆射兼太子少傅。因涉嫌贪墨被父皇下令抄家。其父流放,而他身为男子,且已年满十三,本不该入这教坊司之处。然而,因其相貌太盛,世家各族中与其父有仇者多,便有人想了法子,将他强留在了教坊司。”

  所图谋为何,那样肮脏龌龊的意图,他不会说给云落落听。

  “当时,他的生母在得知这一消息时,一头便撞死在了大理寺门前,惊动了父皇。按照律令,他若闹大其实是可以跟着其父流放西疆的。然而,却有人拿他满门与他交易,说,只要他留下,就可让他家族中其他所有已满十三岁未有婚嫁的女子跟随流放,免入教坊司。”

  云落落没说话,她站在香炉旁,静静地听着。

  封宬的声音里,有她很少听过的,无奈。

  封宬的手指按住一页,包裹着布条的指尖随意地拂过上头一圈一圈的笔墨留下的痕迹。

  “他答应了。”

  此时夕阳已落,晚霞如无声的潮水褪去。

  暮色渐起。

  这朴素到近乎简陋的屋子里,光线昏暗。

  云落落转脸,看封宬低垂的侧脸。

  他看着手下的书册,短暂的沉默下来。

  脑海中,浮起那之后每次见到他的场景。

  ——衣衫不整的。受人欺辱的。嘴角含血的。遍体鳞伤的。

  还有一次,被封宗和他那群跟班,按在地上,逼迫他像狗一般,伸出舌头,去舔封宗扔在地上的骨头。

  那群人就那么肆无忌惮地哈哈大笑。

  而他,便是那般卑躬屈膝,眼中的清高,却不减半分。

  那是当时同在生死中苦苦挣扎的封宬第一次知晓,原来卑微入烂泥的人,也是可以拥有这样的眼神的。

  那一刻,那个趴在地上的人的眼神,仿佛点燃了他生命里再不肯堕入灭亡的火。

  他的手指停在最后一行被笔墨突然的字上,再次缓缓出声。

  “我钦他心性。后来,在父皇命我掌管御察院后,便偶尔让赵一过来关照。从那之后他大约生了几分感激之意,便在一桩案子中,冒死为我提供了一点帮助。”

  那是彻底奠定与夯实了他在御察院以及百官心中地位的‘镇远侯谋逆案’。

  崔玉生以舞者之身进入镇远侯府,饱受折辱后,拿到了镇远侯随身佩戴的虎符,才让封宬有了反击的机会。

  他依旧按着那页纸,淡淡说道:“之后我问他想要何奖赏,他跟我要了这个香炉。”

  当时,封宬是存了让他离开教坊司的心思的。

  然而。

  那个风姿如松岚的人,却带着满身的伤,在他面前轻描淡写地笑:“那就请殿下随手赏我个什么玩意儿吧!”

  封宬当时手里有什么?只有镇远侯府的抄公之物。

  多数已尽记录在册。

  他翻了翻,找出了这个精美无双的香炉,道,“听闻你夜间时常难眠,此物拿去用吧!”

  封宬犹然记得,当时崔玉生接过香炉时,满是伤痕的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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